“牛困了就睡觉，马困了会睡觉，牛马困了点杯咖啡。”

　　是的，这广告说的是事实，所以我们破防了，愤怒了，把它骂得上热搜了。本来还可以自欺欺人地手握一杯咖啡，想象自己是《小时代》里的都市丽人，从9岁开始没穿过化纤衣服，结果冰块还没开始化就要回到工位上班。一回头，连广告都在跟你强调：别挣扎了，你就是牛马。

　　没错，上述这些话同样是在调侃，但我跟商家的区别是，我真的是打工人，我是这个群体的一员，而不是来看笑话的。这些老板们要什么时候才能知道，牛马跟鼠鼠、工具人一样，是员工在自嘲，在用一种阴阳怪气的方式发泄不满，不是装可爱撒娇，更不是真情实感地认同这个身份。就好比我说我的孩子是犬子，不代表你真的可以朝他“嘬嘬嘬”。

　　公然把劳动者当成牛马调侃，必定会引发众怒。富家大小姐来自家工地“体验生活”，拍了一条视频，标题叫《累吗？累就对了，舒服是留给有钱人的》。宝马中国发过一条动态，上百万的豪车配上了这么一句话：“我已经加满油了，你呢？打工人。”这些案例为什么翻车？跟“牛马咖啡”的逻辑是一样的。如果我们能心平气和地接受他们的嘲讽，那就是接受了他们对我们的矮化。这对吗？这不对。

　　有的人一出生就在罗马，有的人奋斗了半辈子却成为牛马。但至少在停下来喝杯咖啡的十几分钟里，我们希望自己能做一回人。

　　脚本、出镜、拍摄：王沛容

　　剪辑：曾吴娟